11月23-24日，由中國社會科學院信息化研究中心、北京國脈互聯信息顧問有限公司聯合主辦的“2017互聯網+智慧中國年會”在北京萬壽賓館召開，年會以“智繪城市 數造未來”為主題，以智慧城市、數字政府、互聯網+政務服務、數據治理、信息社會等為主要內容，吸引了來自全國部委/省/市/電子政務、智慧城市、大數據主管領導，行業專家、企業代表、主流媒體千余人參會。

　　在23日上午舉行的主論壇上，國家行政學院教授、國家信息化專家咨詢委員會委員汪玉凱發表了題為《智慧社會與國家治理現代化》的主題演講。

▲國家行政學院教授、國家信息化專家咨詢委員會委員汪玉凱

　　以下是會議現場發言實錄（根據現場速記和錄音整理，未經本人審核）：

　　尊敬的楊部長，各位朋友大家上午好！很高興再次參加這個年會，給這樣一個交流機會。楊部長剛才從城市大數據的深度開發應用，對未來智慧城市的重新定位做了非常深入的分析，我非常認可。我注意到這一次十九大報告里，圍繞信息化確實提出了全新的概念，比如說數字中國，智慧社會，接下來我將圍繞智慧社會這四個字做分析。智慧社會和未來國家治理現代化這兩者到底是什么關系？我們如何把握、理解智慧社會的內涵？我完全從我個人學習體會出發談一些看法。

　　大體講三個方面的主要內容：第一智慧社會是未來社會形態的新藍圖；第二智慧社會到來對國家治理的新挑戰；第三智慧政府在國家治理現代化中將扮演關鍵角色。

　　一、智慧社會的內涵

　　本來我對十九大信息化有五條概括，部長剛才講了我就不講了。我講一下如何理解智慧社會？十九大報告在講到中國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時候，講了三個信息化的關健詞，一是“數字中國”，二是“網絡強國”，三是“智慧社會”。這三個是中國進入創新型國家很重要的標志，它們都和信息化相關聯。那么我們如何理解智慧社會？我認為智慧社會就是數字化、網絡化、智能化深度融合的社會。這是我對智慧社會的定義，理解智慧社會我認為有三種視角來進行剖析。

　　（1）第一個視角是數字化、網絡化、智能化融合的基本邏輯。數字化是前提、網絡化是路徑、智能化是手段、智慧化是目標。

　　（2）第二個視角是智慧社會有三個基本特征。一是在數字化基礎上實現萬物感知；二是在網絡化基礎上實現萬物互聯；三是在智能化基礎上使社會更加智慧，所以感知、融合、共享、協同、智能是智慧社會最基本特征。

　　（3）第三個視角是智慧社會的生態鏈（六智）。一是智能治理，包括各類組織自身治理、政府對社會的協同治理，其中智慧政府處在核心。二是智慧產業（智能制造、人工智能，工業互聯網等等）。三是智慧商務，包括現在廣泛所叫做的消費互聯網這個大領域。四是智慧服務，就是基于市場的智慧化服務和基于政府的公共服務，這都可以納入到智慧服務的范疇。五是智慧生活，包括人的工作、生活、出行、社交、安全、尊嚴等，人工智能有可能滲透到人們日常生活的各個領域，構建智慧生活。六是智慧生態，優美的環境和可持續的良好生態。 這“六智”是我理解智慧社會的基本生態鏈，缺一不可。

　　二、智慧社會的基本形態

　　前面的內容是談內涵理解，我們現在進一步看智慧形態。智慧社會無疑是未來社會美好藍圖，也是人們非常向往的社會。

　　（1）社會組織智能化。各類機構組織要通過三化融合，即數字化，網絡化，智能化。通過三化融合在功能和結構上將普遍實現智能化，比如說智能醫院、智能學校、智能政府、智能家居，這是一個屬于機構和組織形態的智能化，是社會的細胞。

　　（2）社會運行的智能化。這個社會運行智能化是在“三化融合”的框架下，整個框架運行智能化水平大幅度提升，如智慧交通、智能汽車、無人駕駛、智慧醫院、智慧教育、智慧醫療、智能制造、智慧商務、智慧生活，整個社會運行的智能化。

　　（3）社會成員自身的智能化和被智能化。比如說在智慧社會當中的個人，首先要自身的智能化水平快速提升、融合。現在智能手機用戶超過7.5億，手機用戶達到13億，到處都是WIFI，到處可以上網。智能手機快速普及，信息消費需求快速增長，本身就說明了一個社會成員個人自身的智能化水平不斷提升。

　　（4）參與運行中的人本身被智能化。比如說身份證、銀行卡、人臉識別、指紋識別、區塊鏈技術，這些技術廣泛應用以后每個人被智能化了。攝像頭、活動定位、行動軌跡、行為數據被廣泛收集，大數據分析無處不在，把每一個社會參與者被智能。總之智慧社會為人類社會帶來的方便難以想象。五個高度大體可以概括為智慧社會的基本雛形，智慧社會是高度被感知的社會、是高度互聯互通的社會、是高度數字化和被精準計算的社會、是高度透明的社會、是高度智能化的社會。

　　三、智慧社會給國家治理帶來的挑戰

　　我認為這個挑戰是全方位的，首先智慧社會到來有可能對人類活動帶來巨大沖擊。一是大量工作崗位被人工智能、機器人所替代，對社會就業形成沖擊。比如說無人駕駛，可能導致駕駛員失業；智能制造使一大批作業人員下崗，被機械所替代；智能商務使許多酒店管理員、服務員等沒有了工作。

　　第二社會普遍互聯和高度被感知有可能給社會帶來沖擊和巨大風險。比如說人與人互聯、物與物互聯、人與物互聯。一方面帶來方便，另外增加了社會交往與社會活動中的風險。智慧社會里每個人的信息基本都可以對外，社會高度被感知以后極大增加了社會公開性和透明度，為社會治理提供了方便，但是個人隱私、商業秘密以至于國家社會安全風險有可能大幅度上升。

　　第三智慧社會快速到來給國家治理本身也帶來一系列新挑戰。比如說政府自身來看治理理念、價值趨向如何定位？治理的組織架構如何設置？治理的手段和方式如何把控？這些都是隨著智慧社會到來以后有可能對政府本身帶來的沖擊。

　　那么從政府和社會關系來看，我認為當下中國社會確實發生著巨大變化，這一次十九大報告在現代社會治理新格局中講到“社會化，法治化，智能化”，中國到現在來講由于社會轉型帶來一系列挑戰，中國向發展型社會轉變，人類發展水平也會不斷提高。二是社會主要矛盾轉化挑戰。生存型社會人類發展指數在0.5以下，第一產業產值不能超過45%，第三產業不能低于40%，第三城鎮化率不能低于40%，第四社會正在出現兩級分化，最窮人、最富人是少數，中產階級快速增加，這4個指標象征著中國社會早已經解除了生存型社會，跨入發展型社會。發展型社會深刻影響到老百姓治理和一些訴求。我國人類發展指數現在是0.78左右，聯合國標準規定0.5到0.8屬于中等人類水平國家，0.8是高人類水平國家，我們現在離0.8只有小小一步之遙。中國正在形成新的跨越，中國人類發展水平正在向高人類發展水平國家跨越。

　　中國社會主要矛盾轉變了，主要矛盾變成人民對美好生活需求和發展不平衡、不充分的矛盾。在這個過程當中老百姓不僅僅關注物質文化，而且對民主、法治、公平、爭議、安全、環境這十二個字關注越來越高。所有這些都在智慧社會到來以后，伴隨著老百姓對公共服務、社會管理訴求的提升，這些給我們提出來一系列新挑戰。

　　四、智慧政府在國家治理現代化中扮演關鍵角色

　　（1）國家治理現代化，首先要實現政府治理現代化

　　楊部長講三步走，十九大說我們進入了新時代，進入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，一個目前重要的標志就是我們提出來新使命、新戰略。新戰略就是2020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，到2050年的30年分兩步走，這兩步非常清晰。2020年-2035年是第一個十五年，一共有6個目標，經濟實力、科技實力大幅度上升，中國晉升為創新型國家，第一個十五年目標里說國家治理體系、治理能力基本實現現代化。第二個十五年是2035-2050年，國家治理體系、國家治理能力現代化。“兩個十五年”最主要實現社會主義強國，同時要實現國家治理體系的現代化，按照這樣一個部署，我認為政府治理現代化路徑將決定著整個國家治理現代化的路徑。我認為政府治理處在國家治理前臺，國家治理通過政府治理來實現，如果沒有政府治理現代化不可能有國家治理現代化。

　　那么政府治理現代化問題在什么地方？就是構建智慧政府。所以我說智慧政府說到底就是數字化、網絡化、智能化深度融合的政府，和我前面對智慧社會理解是一樣的。這個智慧社會要有“六個公共”作為支撐，代表公共利益，行使公共權利，管理公共事務，提供公共服務，承擔公共責任，維護公共秩序。政府所作所為都和“公共”兩個字相聯系，你亂作為可能把市場干預了，過多干預了。

　　智慧政府是以人民為中心的，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。智慧政府最主要要提高人的五種感受，即便捷感、安全感、獲得感、公正感、幸福感，這是十九大報告當中總書記講的。所以智慧社會首先要注重人的感受，也應該是堅持公平正義、廉潔有為的政府。

　　（2）智能化治理、智慧化服務是智慧政府的基本特征

　　我們如何構建智慧政府？我認為最重要的是要實現智能化的治理，智慧化服務可能是我們未來構建智慧政府最主要特征。隨著智慧社會的到來，傳統的政府治理結構和模式將被重塑，結構扁平化、協同能力將大大增強，政府感知能力將大大提升，數據資源共享水平大幅度提升，系統整合、融合更加有效。

　　（3）創新治理方式將為“智能”和“智慧”插上新翅膀

　　楊部長講創新思維，我認為未來智慧社會到來以后我們提升政府治理能力方面應該創新，不僅創新思維還需要創新治理方式、管理方式，所以數字化治理將被廣泛應用，應用在政府的政治、經濟、社會、文化、生態等領域，這個和數字中國是完全融合到一起的。

　　如果沒有數字化、沒有數字中國我們不可能大大提升我們政府數字治理的能力。互聯網+政務服務的智慧化服務將深度發展，特別是圍繞民生將會做一篇一篇大文章。醫療、教育、社保、就業服務、養老、保障性住房都圍繞智慧民生方面。

　　我們未來智慧社會到來過程當中所必須高度關注的重點，既包括對公眾服務，也包括對企業服務，包括智慧醫療、智慧教育、智慧就業、智慧養老等等。所以我說通過信息技術廣泛應用到政府治理中，將大大提升政府這種智能化的管理、智慧化服務水平。

　　（4）中國的智慧政府將在彌補對公權力的制約短板方面發揮重要作用

　　近期我在中央電視臺的《東方時空》做15分鐘節目，談到了十九大以后反腐情況怎么走，我收到很多短信，他們說你是不是專家，信息化專家怎么談反腐了。我是公共領域專家，反腐也是我的研究領域。我們通過信息化手段真正有可能把權力關在籠子里，中國體制決定對公權力約束將成為國家治理的重中之重。這方面我們有短板，把很多好人變成壞人了，我認為未來我們中國智慧社會到來以后，我們信息化技術構建的制度籠子完全是有可能的。

　　比如說檢查體制改革，整合體制資源形成拳頭。現代信息技術在智慧政府總深度應用，這也是必將攻克公權力的難題。比如說權力清單、責任清單、負面清單、目錄清單、財政資金使用清單、社會管理公共服務網，一網打盡。還包括社會征信系統、區塊鏈技術、人臉識別技術、指紋技術，這些技術不僅僅在社會治理當中起到精細化管理的作用，而且精準的計算透明度還非常高，這是約束公權力非常有效的辦法和途徑，謝謝各位！